交猫不杀

【莺丸x女审神者】沉沦（十三）

*不完全算是现paro

*进入完结倒计时

*OOC，有私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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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过雨后的秋天彻底凉了下来。一连几天，堆积的落叶都沾着湿漉漉的潮气，萧瑟冷清。

他们在散步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只小奶猫，看起来应该是被遗弃了，可怜兮兮地瑟缩在纸箱里。

她轻轻提起三花猫软绵绵的小身体，猫咪吚吚呜呜地叫起来，声音孱弱。

 

“好可怜啊。”她摸了摸猫咪的头，小声说道。

 

“想要收养它吗？”莺丸在她身后俯下身问道。

 

“诶？可以吗？”她惊喜地转过头。

 

莺丸笑道：“只要你想就可以。”

 

于是他们带着猫咪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和驱虫等一系列工作。等到接回家时，那只小可怜已经变成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小毛团。

她对这只小奶猫简直是爱不释手，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，还买了猫窝猫砂和一堆猫玩具。

然而回家后，这只猫咪就自动自发地蹭到了莺丸身上，趴在他大腿上踩奶，跟着他走来走去，即使莺丸不在也要窝在他的鞋子里。哪怕她左手猫食盆右手逗猫棒都不屑一顾。

她还要眼睁睁看着那小妖精爬上了莺丸先生的肩膀，亲昵地蹭他的脸。

 

太惨了，人猫两空，还莫名有种糟糠正室的辛酸。

 

她郁闷地铲着猫砂，忍不住问道：“莺丸先生您其实是德鲁伊吧？”

 

“嗯？”

 

“.…..没什么。”

 

 

此后，家里晒太阳的阵容就增添了新成员。

阳光正好的下午，莺丸先生躺在摇椅上喝茶。那只猫有时窝在他腿上睡觉，有时蹲在他肩膀上甩尾巴，偶尔还会趴在他头顶，远远望去就像是顶了一坨芝麻花生馅的年糕。

她烤点心时看到这样的画面，会忍不住笑起来，笑着笑着手底的蛋糕糊就拌过了火，最后只好拿去煎成松饼。

 

“莺丸先生，这只猫还没起名字呢。”

 

“唔……叫什么好呢？”

 

“就叫年糕吧。”她偷笑：“是很可爱的名字，不是吗？”

 

“嘛，那就叫年糕好啦。”

 

年糕只肯粘莺丸却不粘她令她万分失落，更让她失落的是，因为年糕占了她的位置，她现在也没办法粘莺丸了。

 

猫咪在莺丸膝盖上蜷成一团睡着了，柔软的小肚皮随呼吸起起伏伏，她心软不舍得赶走它，于是只好蹲在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着。

 

莺丸看她这幅样子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。

 

她怨念道：“莺丸先生您是不是在身上偷藏了猫薄荷啊。”

 

他笑了笑：“如果有那种东西，我倒希望对你也管用。”

 

她红着脸道：“其实您不需要那种东西也可以的。”

 

她伸手轻轻抚摸莺丸膝盖上的猫咪，被太阳晒暖的毛发如同一捧轻飘飘的云朵：“等她长大了，是不是就要送她去做绝育了？”

 

“嗯……可以先不绝育吗？”

 

“倒也可以……但是为什么呢？”

 

莺丸垂首，一下一下地爱抚膝上的小猫，眼神温柔：“猫的寿命还是太短暂了。我希望她能生下孩子，这样即使她死后，拥有她血脉的后代也可以陪伴我。”

 

她抚摸猫咪头顶的手顿住了，凉意忽然从指尖一点点蔓延上来。

 

她仰起头问莺丸：“您不在意吗？她们其实是不同的猫。”

 

“我会教她们年糕是怎样做的，让她们学习年糕的习性，她们总能学会的。”莺丸平静地道。

 

“您不在乎她们都没有之前跟您在一起的记忆吗？”她的声音不觉有些颤抖。

 

莺丸在一片明丽的日光中低头看向她，莺茶色的发仿佛融进了灿烂光晕里，模糊了神情。

明明是那么温暖的景象，却让她心底冰凉。

 

“没关系的，我一样爱她们。”莺丸轻声道。

 

她想对莺丸说，您还记得那部电影吗？您或许并非真的爱她们。但她最后并没有开口，只是艰涩地问道：“为什么呢？您就这么喜欢……这只猫吗？”

 

他轻轻笑了笑：“嘛……大概只是因为，太寂寞了吧。”

 

莺丸轻飘飘的尾音像一声悠远的叹息。

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。他隔着盏中袅袅升起的雾气，像隔了几世光阴，温柔而寂寥地对她说，“很感谢你，能陪我喝茶。”

 

那时他眼里落着一点光，如深夜灯火。

 

她仰头望着他，午后过于明亮的光线刺得她几乎想流泪。

 

“我明白了，莺丸先生。”

 

她从猫咪身上收回手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
 

 

那天关于猫咪的对话过后，一切看似毫无波澜。

 

然而就在莺丸先生于阳台睡着的某个下午，她在书房里小心搜寻着。

 

她想，如果是她的话，一定会很想要留下一点关于自己和莺丸先生之间的痕迹。

比如说——照片。

 

而莺丸虽然并不是那种会用相册精心收藏的人，但别人的赠物也绝不会毫不留心地丢掉。所以这些照片很有可能被随意收在某个地方。

 

她的猜测是准确的。最后她在一本书里，找到了散乱地夹在其中的照片。

 

一共四张，完全印证了她曾经的猜想。

 

黑白照片中，穿着和服的女子依偎在莺丸身边，于类似茶寮的昏暗背景中抬眼，看向镜头的面容端庄温婉。

色彩黯淡的彩照里，那位昙花一现的电影女星穿着洋服挽着莺丸，笑容是穿透时光的明艳骄傲。

她曾在新闻上见到过的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，彼时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学生，穿着水手服看起来一脸清纯。

还有一张彩色合照，上面人非常多，绝大部分看起来都是样貌出众的男子。最中间坐着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绯袴巫女服的女性，莺丸站在她身边。照片上方一条横幅上写着“审神者退役仪式”。

照片背后写着的时间，按人类历史来算，应该是18世纪。然而这却是一张十分清晰、色彩鲜明的彩照。

 

她想了想，莺丸先生果然从一开始就来自于别的世界。

 

而在这些有着明显时代区别的照片中，莺丸却自始至终都不曾变化。

遮住右眼的短发，精致动人的面孔，以及那种懒洋洋的、漫不经心的优雅，一以贯之地出现在不同年代的照片中，有种诡异的荒诞。

 

此外，每张照片中女性的面孔都有种微妙的相似感，但细看却又并不相同。她们的脸，和她的脸，都是如此。

 

她之前就查过资料。女明星逝世的日子和凶手出生的日期，凶手实施死刑的日期和她的生日，完美重合，将一切串联了起来。

 

这些是她的前世，是曾经同样陪伴在莺丸身边的“猫”。

 

她们，包括她，在莺丸眼中都是同一个人。

 

 

她默默将照片收好。

 

明天，可能需要再去见一次神社里的那位神官大人了。她这样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