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猫不杀

【莺丸x女审神者】沉沦（十二）

*不完全算是现paro

*已经可以猜出真相的一章

*OOC，有私设

友情提示：本篇的婶并没有精分，精分只是个类比。

目录：第一话  第二话  第三话   第四话  第五话  第六话   第七话  第八话  第九话  第十话  第十一话   第十三话   第十四话  番外1+番外2   后记

晚上的时候，她接到了朋友的电话：“听说你回来啦！你导师有没有摧残你呀？”

“并没有。”她笑道：“而且还有公款吃喝及旅游，羡慕吗？”

视频那头朋友狠狠磨了磨牙：“羡慕得都想咬死你了……凭什么我就得给我导师翻译资料翻译到头秃？！而且他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……知道女孩子的发际线有多宝贵吗？！”

“唔……怪不得今天跟你视频总觉得有点糊，大概是因为你脑门反光吧？”

视频那头的朋友惊恐地一秒捂住额头：“真的吗？！我发际线又后退了吗？！”

“没有啦，骗你的。”她笑道，然而话出口的瞬间，自己都觉得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……

朋友在视频那头幽怨地道：“你变了……变坏了……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，一定是因为那个莺丸……”

她笑着哄手机那头的女孩子，同时在心底叹息：她一定是平时被莺丸欺负得太多，现在竟然也会用同样的套路去坑别人了。
这大概也算是言传身教吧？

“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。”朋友说：“你明天应该没课吧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趟我家附近的神社？我觉得我最近很有必要去参拜下了。”

“诶？你最近怎么了吗？”

“不光是秃的事……”视频里的女孩惆怅地说：“我的感情生活也遭遇了波折……”

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：“你找到男朋友了吗？哪来的感情生活？”

“正因为没有所以才要去参拜啊！而且根本没有感情生活不也是一种波折吗？！”手机那头的女孩开始暴躁拍桌：“你这种恩爱情侣狗是不会理解单身的寂寞的！”

“好啦好啦，会陪你去的。”她笑道：“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吧。”


第二天一早，她乘地铁到了朋友家，两人会合后，一同前往附近的神社。

穿过朱红的鸟居，走在长长的参道上。这个季节里，参道两侧枫叶金红交映，绮丽如霞，随风纷落。

她们悄声走到路的尽头，用冰冷的水净过手，前去参拜。

或许是因为并非休息日，这里人并不多，只能听到两三个参拜者零落的拍手声，静谧如入异境。

参拜后，她就被朋友拉去抽签了。

“据说这里的签真的很灵验……”她微笑听着朋友的唠叨，将钱交给一边的助勤巫女。

然后两人一起摇晃签筒，将竹签上的数字报知巫女，巫女再转身去找数字对应的抽屉，将抽屉里的签纸交给她们。

朋友接过后，迫不及待地展开签纸，小小地尖叫了一声，开心得简直要喜极而泣：“是吉啊！我抽了五年终于抽到一个吉了！”

“运气不错呀。”她笑着祝贺了朋友，然后打开自己的签纸——

表情微微凝固。

朋友在一旁好奇地凑了过来：“你抽到了什么？”

白色签纸上赫然两个字——“大凶”。

“竟然是大凶？！为什么啊？”朋友从她手中抽过签纸翻来覆去地阅读：“这签诗是什么意思啊？我怎么看不懂？而且你这签怎么连个解释也没有？”

她看着那张与众不同的签纸，一脸茫然。

一旁的助勤巫女听闻她抽出了大凶，脸色也变了变：“我每年都会在这里帮忙，从没听说过有人抽出大凶来，这里的签应该是只到凶为止，怎么会出现大凶？”

朋友将她的签纸递交给巫女，巫女仔细看了看，面色凝重：“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，不过建议你还是去问下我们的神官大人，他或许会知道。”

 

在神官接待外客的房间门口，她对朋友说：“你先去这周围随便逛逛吧，一会儿结束后我去找你。”

朋友点了点头离开了，她一人拉开了房间的纸门，白襦黑袴的神官在里面静静等候。

她在礼貌问候后，告知了神官所询之事。满头白发的老人接过签纸看了看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。

“你的身上，背负着往世的业力。”

“往世的业力……是什么意思呢？”她问道。

“过往几代人都未能达成的遗愿叠加起来，形成了强大的念力，加诸你身。这样的力量必定是会影响你的命运的，或许现在影响就已经开始了……你最近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吗？”

她听着神官的话，不知想起了什么，却笑着摇了摇头道：“并没有。”

老神官看着她的眼睛，叹了口气，将签纸交还她：“把它绑在外面的架子上吧，多少能破解一点。而且我有预感，将来你还会再来见我一次的。”

 

她走出房间，朋友正在外面等着她，两人一起将签纸绑在了架子上。

“神官大人有说这个应该怎么办吗？”朋友小声问道。

“他说绑起来就好。”她答道。

“诶？这么简单吗？这可是大凶啊。”

“是啊，他说这样就可以了。”她笑了笑：“而且我不是很在意这些的。”

她们离开了神社，朋友还在念念叨叨说些什么，她只是微笑听着。

 

她们身后，绑签处那张被她系上的签纸，在风中微微晃动。

 

 

下午的时候，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。

她倒满了两杯热茶，从烤箱里取出温热酥脆的饼干，黄油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，让阴雨天变得闲适惬意。

 

她将下午茶点心端给莺丸，笑着问道：“莺丸先生，要一起看电影吗？”

 

天色昏黄，雨声寥落。

莺丸正站在窗边，看着玻璃上滑落的雨滴，听到她声音后转身笑道：“好啊，你来选吧。”

 

两个人并肩窝在沙发里，盖着同一条毛毯，莺丸先生柔软的白色毛衣蹭上去很温暖，让人忍不住想钻进他怀中。

 

于是她便这样做了，蜷缩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地摁着遥控器。

 

清澈的雨水轻扣在玻璃窗上，电视屏幕安静地闪动着，直到她摁着遥控器滑过了某个电影，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莺丸先生的呼吸停了一下。

 

“要看这个吗？”她将光标倒回，扭头笑着问他。那是一部很老的黑白电影，海报上女主角的侧脸一左一右交错着，如蜿蜒的海岸线，赤潮从一方涌来，侵蚀纯白的沙滩。

 

“我看过这部电影。”

 

“但是我没有。”她笑道，自顾自点开了它。“是这位演员的作品啊……我记得还有朋友跟我说过，我有一点点像她。”

 

“你和她有什么区别吗？”

 

“还是不一样的吧？光长相上就要差得多了，毕竟人家可是明星啊。”

 

那是八十年前的旧事。

乘着彩色电影的东风，初出茅庐的年轻女孩仅靠两部作品就成为传奇明星，即便后来彩色电影因为成本问题迟迟不振，她也是所有黑白影片中最受导演偏爱的东方茉莉。

她本该成为许多老人如今闲谈时的惦念的。但当年，就在登顶的隔日，她宣布了隐退。

在哗然的舆论中，她一脸幸福地宣布，她陷入了爱情，为此她将掐断她作为演员的前途，安心陪伴在那个人左右。

 

辉煌的电影时代从不乏明星，她很快就被取代了，从此寂寂无闻。

 

“年纪轻轻就销声匿迹了啊……不知道她为了爱人隐退后，过得怎么样。”

 

“大概并不怎么开心吧。”莺丸低声道。

 

这部电影是她隐退多年后突然复出的作品，然而也只有这一部。据说在拍完这部电影后她就因无法走出角色而患上抑郁，苦苦挣扎20年后，用一盆炭火了结了生命。

 

“你确定要看吗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故事。”

 

“没关系，就随便看看吧。”她点击了播放。

 

冗长的片头过后，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显现在荧幕上，然而却是黑白色调也无法遮掩的艳丽。

两个年轻女孩有着相同的脸，却是不同的性格，有着不同的经历。她们在故事中交替出现，对同一个男主角心生爱慕，发生了这样那样的故事。

直到她们察觉彼此的存在，妒火中烧地质问恋人，究竟爱的是谁。

男主角一脸茫然地回答，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。

 

她们原来是同个身体上的两个不同人格。

 

爱一个人终究是要区别对待，然而她们却始终无法得到这样的对待，因为她们爱的人无法分辨她们。

她们心知自己与对方不同，又彼此怀恨都认为是对方得到了男主角的爱。于是刻意模仿对方，意图讨男主角欢心，来取代对方的地位。

结果却让爱人更加混淆了。

 

最终被嫉妒压垮了理智的一方选择杀死另一方，用一柄剪刀刺入了两人共用的心脏。白色床单上黑色的血缓缓洇开，如同侵蚀海滩的潮水。

 

 

当屏幕上闪烁的光影最终熄灭，她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，转过头问他：“莺丸先生，你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呢？”

 

“是魂魄吧。”

 

“但这个故事里，她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、甚至一个魂魄，却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。”

 

“那你说，真正的区别是什么？”他歪了歪头问道。

 

她笑了笑：“是记忆啊。”

 

哪怕是同样的外表、同样的魂魄，只要拥有不同的记忆，那他们就是不同的人。

所有的行为举止，习惯和语言，都是记忆；所谓的性格，也是由经历沉淀下来的潜意识，是记忆造就的基底，是记忆的一部分。

 

“人类归根到底，是由记忆堆叠而成的啊。”

 

莺丸捧着茶杯陷入深思。

 

她说：“当你跟一个人之间有了专属的记忆，你因为这份记忆爱上她，那她就是被你所选择的，从此就和别人不同了。这就是人之间最根本的区别。”

 

莺丸啜了一口茶水道：“那你突然对我说这些，是为什么呢？”

 

她笑道：“不为什么。”然后扭过头扬起下巴，给了他一个香甜饼干味道的亲吻，说了一句电影中女主角的台词。

 

“我始终爱你，纵使记忆消散于往日洪流。”